第70章 杨广并非天子血脉-《朕佛系养儿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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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了尉迟迥这个反面教材,恐怕短时间内再也不敢有人造次。
四周喧哗声再起,尉迟迥被羣臣指指点点:“原来一切都在人主的计算之中。”
“人主深不可测啊……”
“蜀国公输的也太难看了。”
尉迟迥脸色涨红,已经破罐子破摔,怒吼说:“姓杨的汉儿!!这是我大周的天下,就算我今日死,也不会让你好过!!哈哈哈哈——你可别忘了,梁人已经到了黄河,你的兵马重心全都在安抚齐人之上,根本没有能力对抗梁人!梁人便要长驱直入了!我就算把江山让给梁人,也不愿意交给你这个无耻汉儿!”
杨兼笑了笑,说:“蜀国公,你是不是对汉人有甚么误解?”
尉迟迥没听懂杨兼在说甚么,“嘭——”一声巨响,与此同时临光殿的大门轰然打开,有人从外面大步走进来。
那人一身黑色介胄,手执长枪,身姿挺拔的开进来,一张老成憨厚的国字脸肃杀冷酷,正是新任人主的二弟杨整!
因着临光殿人多,蜀国公尉迟迥又突然造反,所以刚才大家都没有注意,原来车骑大将军杨整竟然不在场,这会子才走进来。
杨整走进来,矮身跪拜在地,拱手抱拳:“回禀人主!韦孝宽大将军传来邸报,已于黄河之畔,伏击梁人,击溃梁师两万余人,俘虏两千!”
尉迟迥脑海中轰隆一声,仿佛要把他整个脑袋炸成平地,梁人失败了,韦孝宽甚么时候带兵去镇压的?自己怎么不知情?
他终于明白刚才杨兼那句顽笑话是甚么意思了,他对杨兼的确有误解,实在太小看杨兼了,无论是长安城外的兵马,还是梁人的兵马,竟然全都在杨兼的掌控之内。
杨兼的确早有准备,韦艺招认之时,杨兼便暗地里亲自去找了一趟韦孝宽,韦孝宽和杨兼的干系其实并不亲厚,但是韦孝宽是个内明之人,他明白眼下的情势,而且不得不说,杨兼很可能是个明主,因此韦孝宽愿意为杨兼前往黄河,击溃梁人的伏击。
韦孝宽带兵离开长安,对外只是声称自己年纪大了,正在养病,尉迟迥的确听说韦孝宽病了,闭门不出,但是他完全没想到,韦孝宽竟然离开了长安,前往黄河之畔,他还以为韦孝宽也不想拥戴杨兼,因此闭门不出。
尉迟迥身形一晃,几乎站不稳,“咕咚”一声巨响,跌坐在地上,手中的佩剑也“哐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杨整扬手一挥,禁卫立刻从外面冲进来,直接围住尉迟迥,将人押解起来,尉迟迥仿佛一只斗败的鹌鹑。
而杨兼自始至终游刃有余,稳稳当当,十二旒从冠冕上垂下来,轻轻敲击,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,杨兼慢慢提起手来,展开玄色的衣袍,杨兼朗声说:“还有甚么人不服气,今日……尽管站出来,朕奉陪到底。”
羣臣看到尉迟迥这个榜样,又看到杨兼游刃有余的威严,心中全都是骇然,不得不说,这一招敲山震虎,相当有用,谁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大冢宰宇文护立刻跪拜在地上,非常是时候的叩首说:“拜见天子!请天子即皇帝位!”
“拜见天子——”
随即陆陆续续有人跪拜下来,紧跟着是更多更多的人跪拜下来,临光殿犹如海洋一般,后浪推着前浪,一批一批的人跪拜下来。
“拜见天子!”
“请天子即皇帝位!”
杨兼展着双手,站在临光殿最高之处,幽幽的俯视着羣臣,唇角划开一个满意的笑容,放下手来,一抖袖袍,朗声说:“今日朕即位皇帝,才疏学浅,直至尽力而为,诸卿乃是朝中扛鼎之臣,朕还要仰仗诸卿多多斧正才是。”
“臣愧不敢当,诚惶诚恐!”
尉迟迥当殿被抓,杨兼敲山震虎,顺利即位成为皇帝,恢复汉姓杨,改国号为隋,尊杨忠为太上皇。
众臣都以为杨兼即位,大周不复存在,加之蜀国公尉迟迥叛乱,一定会有一次大清洗,杨兼很可能借着这次的机会,清理北周的各种王公贵胄,然而让大家没想到的是……
杨兼并没有盲目的开始大清洗,而是暂时安抚得了一波朝廷。
立杨广为太子,册封二弟杨整为蔡王,册封三弟杨瓒为滕王,晋升齐国公宇文宪为齐王,晋升赵国公宇文招为赵王,保留齐人兰陵王、安德王、琅琊王等等称号,割去蜀国公尉迟迥的爵位,并没有处于极刑,册封尉迟佑耆为新任蜀国公。
赵国公宇文招曾经也是造反的一员,但是后来宇文招弃暗投明,帮助杨兼抓住了尉迟迥,因此杨兼法外开恩,不只没有降职打压宇文招,反而升他为赵王,这个举动让很多人都看到了希望,觉得如果自己忠心耿耿,说不定也会平步青云,一路高升。
尉迟佑耆是最不被贵胄看好的庶子野种,没成想尉迟佑耆摇身一变,直接跨过了蜀国公世子,成为了蜀国公,这是许多人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,一瞬间往日里看不起尉迟佑耆之人,全都上门来巴结,还有给尉迟佑耆说亲之人,源源不断,恨不能踏破门槛儿。
自然了,韦艺也有一定的升迁,因为他戴罪立功,所以并没有被牵连,而是晋升成为了车骑大将军,正巧杨整晋升,车骑大将军的职位空缺,便让韦艺顶上这个空缺,韦艺登时激动的险些哭出来,对杨兼感激涕零,忠心不二。
杨兼即位之后,遣使臣柴燎祭天,一日里忙忙碌碌,好不容易晚上才歇息下来,今日他不必出宫离开,从今日开始,他便要住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,成为路寝宫的主人。
杨兼拖着宽大的黑色衣摆慢慢走进寝宫,阼阶入内,穿过正堂,走入东室,东室乃是天子安寝之处。
杨兼走进去,东室庄重奢华,中官与宫女伏侍两侧,杨兼的目光转了一圈,淡淡的挥手,说:“都下去罢。”
“是,人主。”
中官与宫女们应声,纷纷趋步离开,从东室退出去,离开正堂,守在殿门外面等着吩咐。
宫人离开,殿中只剩下杨兼……还有一个小巧的黑影,自然是小包子杨广了。
杨广坐在东室之内的席子上,见到杨兼,站起身来,走过去,恭恭敬敬的拱手说:“儿子拜见父皇。”
今日杨广穿的是一身皇子服饰,毕竟刚刚册封太子,还没有祭天昭告天下,太子的服饰也要量身定做,日后正式祭天,才能穿上太子的衣裳。
虽然没有太子的衣裳加身,但是小包子今日的打扮也是显得又乖巧,又英俊的。一张俊气的小脸蛋儿,从小便看出来了,活脱脱的俊美胚子,长大之后那还了得?圆滚滚的小身材,小孩子的“通病”,脑袋有点大,肩头比例异常可爱。
杨兼越看越觉得可人,当即趁着杨广不注意,突然伸出手来,一把抱住杨广,直接将小包子抱离地面。
“啊……鸭!”小包子杨广一个没注意,登时破音,尾音变得奶声奶气,蹬着两条小短腿,挣扎着说:“父……父皇,快点放下儿子!”
杨兼笑眯眯的说:“不放。”
复又颇为理直气壮的说:“父父今日忙了一天,急需我儿卖萌充电。”
杨广根本听不懂他说充电是甚么意思,仍然蹬着两条小肉腿,双手乱挥,频率还挺高,说:“父皇快放窝下来!放窝下来!这成何体统?”
杨兼说:“父皇这个称谓一点子也不好听,叫父父,叫父父才放你下来。”
杨广呼吸一窒,登时变成了死鱼眼,无奈的看向杨兼,不过他此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,也不得反抗,为了双脚能沾地,只好“忍气吞声”的说:“父父。”
杨兼却得便宜卖乖,说:“不可,声音太小,唤的也不够甜,如此敷衍怎可?重新叫。”
杨广:“……”
杨广的死鱼眼瞬间变成了猫眼,圆溜溜的瞪着杨兼,只可惜他现在这模样,完全没甚么暴君的威严可言,气的果冻一样的嘟嘟嘴抖了好几下,这才一脸咬牙切齿,却扯着萌萌的嗓音,奶声奶气的说:“父、父父——”
虽然中间打了一个磕巴,但是甜度果然翻倍,甜味爆表。
杨兼笑了笑,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,说:“乖儿子,忙了一天,父父带你去洗澡澡,如何?”
“洗……”洗澡澡?
杨广踢了两下腿,说:“等、等等,说好了放窝下来呢!放窝下来……放……”
杨兼带着小包子去沐浴,宫中的热汤便是不一样,隋国公府虽然不缺钱,但是也不奢侈,所以自然没有这样豪华的热汤,杨兼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,浑身都舒坦了,小包子则是泡的面颊软嘟嘟的一片殷红,白皙的脸蛋好像大苹果。
杨兼把小包子放在床上,给他擦着软乎乎的小头发,笑着说:“乖儿子,咱们睡觉觉了。”
杨广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顽具,被杨兼摆弄来摆弄去的,也懒得挣扎了了,向后一仰,呈大字躺在床上,放弃了最后的抵抗,不就是做人体工学抱枕么?反正都是太子了,还能怕做什么抱枕呢?
杨兼见他如此“乖巧”,笑了笑,抱住小包子揉了揉他的头发,给两个人盖好被子,说:“乖儿子,睡罢。”
不知是不是路寝宫的床太奢华了,或者是即位这一日实在太忙碌了,总之杨兼睡得很香,一夜都没有做梦,很快睡到了大天亮。
今日没有事,杨兼难得睡到自然醒,小包子杨广其实早就醒了,但是看到杨兼眼底的乌青,知道这些日子为了即位做准备,一直忙碌得很,也劳累得很,便没有动弹,强装人体工学抱枕,一直等着杨兼醒过来。
杨兼睁开眼目,伸了个懒腰,难得看到小包子也没起,便说:“乖儿子,咱们再懒会儿床。”
杨广脸色铁青,说:“已经日上三竿,父皇还是起身罢。”
杨兼搂着他不让他起来,小包子个头太小了,根本拗不过杨兼,杨兼笑眯眯的说:“儿子,小小年纪,你要学会与父父撒娇啊。”
杨广眼皮一跳,用小肉手揉着额角,说:“父皇撒娇便够了。”
两个人悠闲的扯着有的没的,便听到中官通传,说:“人主,羣臣前来拜见。”
今日是杨兼正式成为天子的第一日,杨瓒等人早早起身,梳洗完毕,便准备前来拜见行礼。
韦艺也跟随在人群之中,他是最后“投诚”的,自然要多下点功夫,时时刻刻在杨兼面前刷存在感才好,如此一来,说不定也能平步青云,一路高升。
安德王高延宗站在人群中,说:“四兄怎么还不来,唉,真是磨蹭。”
他这么一说,便看到远处有人走过来,高延宗眼睛一亮,可不是兰陵王高长恭来了么?他刚要招手叫高长恭过来,便听到一旁的韦艺突然惊呼一声。
众人被他吓了一跳,还以为有刺客来袭,毕竟杨兼刚刚即位,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为妙。
哪知道韦艺下一刻惊呼着:“好……好一位美貌的仙子!竟是比炽繁姑娘生的还要美貌!”
众人连忙去看,哪里有仙子?宫中没有甚么女眷,杨兼也未有娶亲,哪来的仙子?
韦艺指着远处“衣襟飘飘”“仙气十足”之人,说:“你们看啊,那不是么!”
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高延宗眼皮一跳,登时一脚踹过去,直接踹在韦艺的屁股上,差点给他踹的一个踉跄。韦艺往前栽了两步,连忙稳住身形,震惊的说:“安德王,你做何踹我!?”
高延宗一张脸气的通红,说:“你的眼睛出气儿用的么?甚么仙子,那是我四兄!”
韦艺:“……”
因着方才距离太远,韦艺并没有看清楚,远远一看,还以为是个美貌的仙子从天而降。如今隆冬,风势颇大,因此营造出了“衣襟飘飘”的仙气,韦艺素来喜爱美人儿,只看一下登时拔不出眼来。
哪知道……
走近一看,果然是兰陵王高长恭,哪里是甚么仙子?方才站在远处,所以并不觉得如何,如今近前再看,这“仙子”的身量也太高了一些,比韦艺还要高出不少。
韦艺悻悻然的掸着自己的衣裳,嘟囔说:“不是仙子就不是仙子罢,踹我做甚么,看错了而已……”
高长恭一来,他们差不多都到齐了,杨瓒说:“通传一声,咱们就进去罢。”
高长恭说:“还未见到蔡王,不再等一等了么?”
蔡王自然说的就是杨兼的二弟杨整了。
提起杨整,杨瓒登时黑下脸来,说:“不必等他,咱们进去。”
高延宗一听,瞬间了然,说:“怕是蔡王又做了什么,惹你不欢心了罢?”
杨整和杨瓒的感情的确挺好,不过也是不可避免的三天两头吵架,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,加之杨整这个人比较木讷,得罪了人都不知情,许多时候都是杨瓒单方面的冷战,冷战结束之后杨整还蒙在鼓里,不知何时得罪了三弟。
高延宗对此心有戚戚然,说:“这兄长,便是不能惯着,惯着他们就来了劲了!”
高长恭推着高延宗,说:“阿延,走罢,别教坏了滕王。”
“呸!”高延宗说:“你甚么意思?说我教坏滕王?那意思我坏是罢?”
众人在外面打打闹闹,殿门轰然打开,中官从里面走出来,说:“各位大夫,天子谒见。”
众人立刻走进去,恭恭敬敬的拜下来行礼,杨兼今日没有穿祭祀的朝服,也没有戴十二旒的冕旒,只是穿着常服,衬托着温柔俊美的容颜,和挺拔高挑的身姿。
杨兼笑着说:“不必多礼了,都起来罢。”
杨兼又说:“朕在室中,便听到了小五儿的大嗓门儿。”
高长恭立刻拱手请罪说:“请天子开恩,阿延行事鲁莽,没有规矩。”
高延宗瘪瘪嘴巴,他性子向来大咧咧,从小便十足骄纵,如今还算是收敛了不少呢。
杨兼说:“这倒是无妨。”
高延宗立刻理直气壮起来,腰杆子也挺直了,说:“是了,人主都说无妨!”
杨兼环视了一下众人,挑眉说:“怎么不见二弟?”
杨瓒没好气的说:“二兄还沉醉在温柔乡中,想必已然忘了今日要给人主问安了。”
杨兼一听,好家伙,温柔乡?
杨整和杨瓒也没有娶亲,杨瓒痴情于顺阳公主,杨整每日憨憨的,好似并未有甚么心仪的姑娘,从来没听他提起过,没成想杨兼只是昨日里一天没有回隋国公府,今日便传来这么大的新闻?
杨兼笑着说:“甚么人这么厉害,能让咱们老二沉醉温柔乡?朕倒是想要见识见识。”
一提起这个,杨瓒脸色更是黑,若是一般的姑娘也就算了,但昨日里杨整碰到的这个姑娘,一点子也不一般。
倒不是出身非良,也不是哪家的妓子,而是尉迟迥的侄女儿!
尉迟迥昨日里才被下狱,杨兼开恩,并没有处死尉迟迥,而是将他软禁起来,对此尉迟佑耆已经非常感恩戴德,但是有人却不这么想。
因着赵王宇文招的事情,赵王犯上作乱,反而被杨兼晋升,所以尉迟迥身后的很多族人,都觉得尉迟迥其实还有救,想要搏一搏,争取最后的一线希望。
杨瓒说:“是尉迟迥的侄女儿,天子忘了么?”
杨兼并不是忘了,而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,原来杨整也有绯闻,这绯闻对象就是尉迟迥的侄女。
当年隋国公府和蜀国公府还交好的时候,尉迟迥和杨忠说过一门娃娃亲,那就是杨整和尉迟迥的侄女儿了,不过只是口头定亲,说了一句许诺而已。
后来蜀国公府和隋国公府越走越远,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,尉迟迥的侄女儿还和其他人有了婚约,差一点子完婚,便是尉迟迥的得力干将,因着受到了尉迟迥的牵连,也被下狱,已经收监,所以婚事只能作罢。
尉迟迥下狱,牵连了很多尉迟家的族人,这些族人很着急,想起蔡王与尉迟迥的侄女儿有口头婚约,便撺掇着让侄女儿去找杨整求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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