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田福刚啊田福刚,好个“两袖清风”的田书记! 陈光阳没管那床和纱巾,直奔那张桌子。 桌面上一堆乱糟糟的东西……茶杯、烟灰缸、几支钢笔、散落的烟头、一些看不出名堂的纸条。 他动作麻利地把抽屉一个个拉开,翻找。 第一个抽屉,散放着一些零钱、一沓粮票、布票。 第二个抽屉,全是香烟,杂七杂八的牌子。 第三个抽屉,空的。 第四个,也是锁着的! 而且这把锁小巧精致,是抽屉里面自带的那种暗锁。 陈光阳眯了眯眼,找对地方了。 他换了一根更细更硬的钢丝,对着那暗锁的小孔伸进去。 他上辈子虽然学过开锁,可是学的一点都不精! 但好在这时候的锁不像是后世那么牛逼,倒是给了他操作的空间。 这个比大门锁精细得多,他屏息凝神,手指间传递着钢丝头碰触锁芯内部每一个微小凸起的触感。 时间一点点过去,额角都渗出了点汗。 “嗒…”一声更轻微、更清脆的机簧声终于响起。 陈光阳轻轻吁了口气,将第四个抽屉缓缓拉开。 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几本棕皮的笔记本,厚度不小。 他随意翻开一本,眼睛迅速扫过上面的字迹。 “10月3日,红星砖厂张顺义,麻九牌,输八千整,已收。” “10月5日,李局(财政),坐庄抽水五千七,加红酒两瓶(记我账)。” “10月8日,刘富贵,麻九输五千二,赊账(下次扣货款)。” 名字,数额,时间,交易方式,写得清清楚楚。这哪里是赌账? 这是田福刚控制下的整个利益链! 他放下账本,继续翻看下面压着的几摞厚厚的单据…… 有购酒、买肉的发票,数额惊人。 还有几张像是供销社物资调拨的批条,日期都在刘富贵偷硫磺皂之后不久。 条子上赫然签着李宝库那个已经被抓的、李少的名字,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、潦草的“田”字! 陈光阳看得心头火起,但强压着,接着往下翻。 抽屉最底下,是一个牛皮纸大信封。一倒出来,“哗啦”,掉出一堆照片! 光线昏暗,陈光阳拿起几张凑到高窗透进的微光下细看。 只看了一眼,他嘴角就浮起一丝狠厉的冷笑。 照片拍得挺“含蓄”,但内容极有分量。 有田福刚自己抱着衣着暴露的女人在昏暗灯光下碰杯的,背景显然是这厂子的某个角落。 更多的,是一些他没见过的男人的面孔,虽然照片角度隐蔽,但拍到了他们或醉态朦胧、或搂着小姐走进小隔间、或神情暧昧地接过田福刚递来的信封的画面。 照片后面,还用铅笔潦草地注明了时间和称呼…… “王股长” “孙所” “赵主任”…… 这他妈不仅仅是赌场!这“服务”更是田福刚精心炮制的枷锁,专门用来套牢那些有点小权却又不怎么干净的干部! 拿住他们的把柄,账本控他们的经济命脉,照片捏他们的身败名裂! 难怪夏红军说田福刚根基深,这老小子在东风县经营的根本就是一张盘根错节、见不得光的黑网! 抽屉最角落,还有一个薄薄的、显得有点旧的线装本子。 陈光阳顺手拿起来翻开。 扉页上没名没姓,只画了把歪歪扭扭的算盘。 里面一页一页,记录的却不是什么赌债牌桌流水。 “9月16日,刘主任(卫生),一号间,点翠红(服务费挂账,记刘)。注:翠红说刘有特殊癖好,喜后……” “9月28日,李股长(税务),三号间,点新人春儿。注:李酒后常失禁(需叮嘱服务人员多备毛巾)。” “10月12日,王副所(公安),二号间,点小玉。注:王有特殊要求。” …… 每一笔,都记录着哪位“客人”点了哪位“小姐”,在哪个隔间提供服务,收费情况,甚至还附带有极其详尽的服务体验和客人的特殊癖好备注! 那一个个平时道貌岸然的名字和那些不堪入目的描述摆在一起,冲击力比那些账本和照片更加恶心! 这哪里是账本? 这是田福刚手里最无耻、最致命的黑名单! 那些客人的隐私、癖好、见不得光的丑态,都被当作砝码详细记录在册! 这就是他威胁、控制那些干部,让他们心甘情愿被绑上自己贼船的核心武器! 陈光阳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,随后又被一股子狠劲儿顶了上来。 田福刚,真他妈够毒!够绝! 难怪李宝库的儿子能批货,难怪周丽娟那种惯犯敢碰瓷县长! 全他妈是姓田的在背后给他们撑腰壮胆! 证据,全齐活了! 账本、票据、照片、这份足以让整个东风县官场地震的“服务记录”。 陈光阳的心跳擂鼓一样响,但他手上稳得很。 他飞快地把那几本棕皮账本、重要票据、那叠照片、还有那本要命的“服务记录”,一股脑儿全划拉到一个原本装烟的大牛皮纸袋里。 鼓鼓囊囊一袋子。 至于抽屉里那些零零散散的现金和票证,他动都没动……这东西拿走了,反而容易打草惊蛇。 收拾完了这一切之后。 陈光阳收拾好了自己的一切痕迹,这才回到了家里面。 但。 他前脚刚到家里面。 王大拐就在家里面等着了。 “光阳,县里面喊你要开会,我看气势汹汹的,怕不是要收拾你和夏县长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