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陈光阳立刻跟着二埋汰冲出大棚。 果然看见七八只傻狍子就在不远处的雪壳子上探头探脑。 苞米杆子早收干净了,地里还剩些冻蔫巴的枯叶,这几只傻玩意儿正撅着腚啃得起劲,耳朵一抖一抖,完全没察觉被人盯上。 领头的公狍子顶着一对分叉的犄角,时不时抬头张望,可那眼神儿愣是没往大棚这边瞟。 “嘿!真他妈是送上门的好嚼裹!” 陈光阳咧嘴笑了,搓了搓冻得发木的手掌,压低嗓子冲二埋汰低吼,“别嚎!麻溜去!把李铮叫来!让他把棚里我那两杆枪都背上!捷克猎和半自动!子弹袋别忘了,然后我教你俩开枪。” 二埋汰激动得直搓手,应了声“哎!”,猫着腰,跟个黄皮子似的,贴着大棚的土墙根儿就往后头蹿,雪壳子在他脚下嘎吱响,惊得最外围一只母狍子猛地竖起耳朵。 陈光阳暗骂一句“这个der货”,赶紧缩回大棚门帘子后头,只露半只眼睛盯着。 幸好那母狍子左右瞅了瞅,没见着啥大动静,又低下头去啃那片冻得梆硬的苞米叶子。 没一会儿,急促的脚步声从棚后传来。 门帘子一掀,二埋汰带着李铮钻了进来。 李铮小脸冻得通红,呼哧带喘,肩上斜挎着擦得锃亮的捷克式猎枪,身后背着那支56式半自动,腰间的子弹袋塞得鼓鼓囊囊,沉甸甸地坠着。 “师父!” 李铮眼睛亮得像雪地里的火炭,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兴奋劲儿,“枪都拿来了!二埋汰叔说有大货?” “看那儿!”陈光阳用下巴点了点棚外雪地,“一群傻狍子,正给咱加菜呢!” 李铮顺着师父的目光望去,看到那群悠闲啃食的狍子,呼吸都屏住了,下意识就去摸背后的半自动枪托。 “急个屁!” 陈光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,力道不重,却带着老猎人的沉稳。 “打围是玩命的买卖,也是手艺活!毛毛躁躁,枪子儿能长眼睛?把捷克猎给我。” 李铮赶紧把肩上那杆沉甸甸的捷克猎递过去。 陈光阳接枪在手,拇指熟练地挑开保险栓,发出“咔嗒”一声轻响。 他单膝跪在门帘子后的阴影里,把枪稳稳架在掀起的门帘布褶子上,冰冷的枪身贴住脸颊。 “看见没?领头那只带叉角的公狍子,最肥。” 陈光阳的声音压得极低,像雪粒子落在地上。 “打这玩意儿,讲究稳、准、省!得打要害,一枪撂倒。” 他眯起左眼,右眼透过捷克猎粗糙但可靠的机械瞄具,稳稳套住那只公狍子肩胛骨后头微微凹陷的心口窝。 棚里暖烘烘的湿气遇到门缝钻进来的冷风,凝成一股白烟在他枪口前飘散。 “二埋汰。” 陈光阳头也不回。 “给李铮打个样儿。你用半自动,瞄准旁边那只低头啃叶子的母狍子。 记住喽,三点一线! 肩膀顶实枪托!腮帮子贴这儿!”他反手用枪托点了点自己脸颊贴枪的位置。 二埋汰一听让他先打,顿时来了精神,哗啦一声给半自动上了膛,学着陈光阳的样子也想找个依托。 可大棚门口堆着杂物,他只能别扭地站着端枪,膝盖微微打晃,枪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。 “光…光阳哥,我…我打哪儿?”二埋汰声音有点颤。 “脖子根儿!或者前腿腋下靠后那块软乎地儿!” 陈光阳低喝,“别他妈抖!当放炮仗呢?憋住气!” 二埋汰深吸一口气,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俩核桃,猛地扣下扳机! “砰!” 枪声在大棚里炸开,震得顶棚塑料布簌簌直响。 子弹呼啸着擦过那只母狍子的脊背,削飞了一撮灰褐色的毛,“噗”地钻进后面冻得硬邦邦的土坷垃里,溅起一蓬雪沫子。 狍子群像被滚水浇了的蚂蚁窝,瞬间炸开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