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陈光阳在家前后一直待了二十多天。 养伤养的这叫一个五脊六兽,这叫一个抓心挠肝。 索性陈光阳体质好,肉皮活,恢复的也比较猛。 二十多天,陈光阳基本上就全都没啥事儿。 这几天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可是和陈光阳处好了。 陈光阳吃那猪蹄子和骨棒,剩下的全都给它俩造了。 所以一看见陈光阳出来,两条狗那尾巴摇的都和电风扇一样了。 陈光阳舒展了一下筋骨,看着李铮在当院劈柴,陈光阳心中一暖。 这徒弟真没白收,是真知道干活啊。 这几天二埋汰和三狗子带着他没少上江边打渔,大鱼全都拿过来给自己炖了。 不知不觉中,李铮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家人。 深呼吸一口气,陈光阳开口说道:“走,铮子,咱们爷俩出去转转。” “再躺下去骨头该长锈了!”陈光阳咧嘴一笑,用手拍了拍李铮结实的肩膀。 “去,给我找几个干透的苞米瓤子来,再弄点柴油。” 李铮一愣,随即眼睛亮了:“师父,要动摩托?” “嗯呐!憋坏了,去县里转转,看看咱那些买卖咋样了。” 陈光阳说着,目光已经落到了墙角罩着帆布、落了层薄灰的挎斗摩托上。 李铮动作麻利,不一会儿就抱来几个金黄的苞米瓤子,又找了个破搪瓷碗,从摩托边上的小油桶里倒了小半碗柴油。 陈光阳蹲下,扯开帆布,露出那台军绿色的“铁驴”。 他叼着根没点的烟卷,指挥李铮:“瓤子蘸油,别太多,湿乎就行,塞发动机下边就行。” 李铮依言行事,小心翼翼地把蘸了柴油的苞米瓤子塞进发动机下边。 陈光阳摸出洋火,“嚓”一声划着,橘黄的火苗凑近那团金黄的苞米芯。 “轰!”一股带着浓烈柴油味儿的火苗猛地窜起, 舔舐着冰冷的铁壳子,发出“噼啪”的轻响。 黑烟混着热气升腾起来,在清冷的晨光里格外显眼。 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两条狗被惊动,摇着尾巴凑过来,好奇地嗅着这热烘烘的怪味儿。 “师父,这能管用?”李铮看着那团火,有点担心。 “老法子,比干踹强!”陈光阳嘶哑的嗓音带着笃定。 烤了约莫一袋烟的功夫,发动机外壳摸上去已经烫手了。 陈光阳示意李铮把火弄灭,自己扶着车把,右腿跨上去,左腿卯足了劲儿,照着启动蹬猛地一脚踹下去! “咔嚓——突突突…突突突突!!” 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后,排气管猛地喷出一大股带着火星子的黑烟。 发动机低沉有力的轰鸣瞬间撕裂了屯子的宁静,惊得树梢上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。 成了! “上车!”陈光阳一甩头,声音里带着久违的畅快。 李铮兴奋地“哎”了一声,手脚并用地爬进旁边的挎斗里。 “坐稳喽!东风县,走起!” 陈光阳左臂用力,油门一拧。 挎斗摩托如同挣脱缰绳的烈马,咆哮着冲出院子。 卷起一路雪沫子和尘土,突突突地驶上了通往县城的土路。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,路况依旧坑洼,颠簸感从屁股蛋子直冲天灵盖。 陈光阳却觉得这滋味儿格外舒坦,比窝在炕头闻药味强百倍。 李铮在挎斗里被颠得左摇右晃,冻得鼻涕都快出来了。 可看着师父迎着风、眯着眼、嘴角带笑的那股子彪悍劲儿,心里也跟着热乎起来。 “铮子,冷就缩缩脖儿!”陈光阳吼了一嗓子,盖过引擎声。 “不冷!师父!”李铮赶紧挺直腰板,努力做出不怕冷不怕颠的样子。 陈光阳嘿嘿一笑,没戳穿他。 他看着前方延伸的土路,心思已经飞到了县城。 二十多天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。 杂货铺的喇叭裤蛤蟆镜卖得咋样了?运输站那几台大卡车没趴窝吧? 王海柱那小子把涮烤店撑起来没? 还有李铁军、孙野那两个脑袋活泛的小子… 约莫个把钟头,东风县城那熟悉的、灰扑扑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。 离老远,就看到十字街口那片烟火气比往常更旺了些。 陈光阳放慢车速,摩托车“突突”的声响在县城的喧嚣中并不算扎眼。 但奇怪的是,所过之处,不少路人纷纷侧目。 “哎?瞅瞅!那不是靠山屯的陈老板吗?” “陈光阳!好家伙,听说前阵子为救朴老板,跟劫匪干仗伤得不轻,这就能下地了?” “啧,真是条汉子!” “他挎斗里那小子谁啊?新收的徒弟?” “可不,陈老板这势头,东风县头一份儿了!” 低低的议论声随风飘进耳朵。 带着毫不掩饰的敬畏和好奇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