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五十块钱一斤? 五百斤?那得是多少钱?! “光阳哥…你…你没蒙我们吧?”三狗子声音都哆嗦了。 “蒙你们有个屁用!” 陈光阳啐了一口,“周二喜亲口说的!现在就缺货!这玩意儿开春一抓一把,现在深秋了,枯的枯死的死,难找!所以才开这个价!!” 巨大的金钱刺激像强心针。 瞬间把二埋汰和三狗子那点不情愿和懒散打得无影无踪。 三狗子腰杆都挺直了:“干!光阳哥,你说咋干就咋干!” 二埋汰也激动地搓手:“对!拼了命也得划拉出来!” 说话间,荒草甸子到了眼前。 深秋的景象扑面而来。 一人多高的枯黄芦苇和旱蒲草在风中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干响,连绵起伏像一片黄色的海洋。 大片的黄蒿稞子(艾蒿)颜色更深,有些已经半倒伏,散发出浓烈的蒿草气味。 低洼处积着浑浊的浅水坑已经没有多少水了。 入眼处,满目萧瑟,金黄与枯褐交织。 “这…这上哪找去啊?”三狗子看着这景象有点傻眼,黄金丝那细藤蔓,混在枯草堆里,太难分辨了。 陈光阳经验老到,指着靠近水洼边缘和低矮避风处、尤其是缠绕在枯死的矮灌木丛根部的那些地方。 “看那些地方!别管枯草堆,主要翻底下!黄金丝死了也挂着呢,藤是黄的,枯了也是黄的,但比干草亮!仔细瞅!” “鸭蛋也别放过!”他又补充道,“这季节鸭子少下蛋,但不代表没有!老窝子、背风的草窠子底下,特别是靠近水边、草长得厚实又向阳的坎儿下边,都给好好翻翻!” 三人立刻分头行动,像三把梳子插进这片枯黄的巨大毛毡里。 陈光阳打头,拨开前面挡路的枯黄芦苇杆子,发出“噼啪”的脆响。 脚下是松软的腐殖土和盘根错节的草根,踩下去深一脚浅一脚,冰冷的水很快就渗进鞋帮子。 他毫不在意,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地表。 他先找到一个水洼边上,几丛枯死的矮树棵子。 蹲下身,镰刀小心地拨开上面覆盖的厚厚一层枯黄蒿草叶。 果然!下面盘根错节,缠绕在枯枝上的,正是一缕缕干枯、纤细如牙签、呈现出一种暗淡却依旧能分辨出的浅金色的藤蔓! 正是黄金丝!虽然干巴了,却还保持着藤的韧性。 “就这儿!快!” 陈光阳低喝一声,镰刀当撬棍,小心翼翼地贴着根部割断那些缠绕的藤蔓,尽量避免弄得太碎。 二埋汰和三狗子赶紧凑过来帮忙,学着陈光阳的样子。 笨拙却卖力地用手扯、用镰刀割,把一缕缕枯黄的黄金丝从枯枝败叶里剥离出来,像整理一团团乱麻。 “嘿!这玩意儿还真有!”二埋汰看着手里一小把金黄色的枯藤,仿佛看到了金条,劲儿头更足了。 “鸭蛋!光阳哥!这儿有鸭蛋!” 另一边,三狗子突然压低声音兴奋地叫起来。 他扒开一处背风向阳、芦苇根盘绕成窝的草窠子,里面赫然躺着五六个沾着泥点的青白色野鸭蛋! “眼挺贼!”陈光阳赞了一句。 “轻点拿,别碰破了!放麻袋里垫点干草!” 有了开门红,三人干得更起劲了。 镰刀挥舞的“嚓嚓”声,枯草被翻动的“沙沙”声,还有偶尔发现鸭蛋或黄金丝时的低声欢呼,打破了荒草甸子的寂静。 陈光阳像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家,不断指点: “往那边坡坎儿下去看看!那儿背风!” “小心点水边烂泥!陷进去可费劲!” “那堆黄蒿下面,看着就缠着东西!翻!” “鸭蛋窝一般不止一个,找到一窝,附近再仔细踅摸!” 他自己更是手脚不停。 眼睛不仅要盯着地面搜寻目标,还要时刻注意脚下湿滑的泥地和隐藏的水坑。 手指在冰冷刺骨的淤泥和腐叶里翻找。 二埋汰和三狗子累得满头大汗,腰都快直不起来了,沾满泥的手套早就湿透冰凉。 但看着各自麻袋里渐渐鼓胀起来的黄金丝和野鸭蛋,脸上全是亢奋的红光。 五十块钱一斤啊!这麻袋里的枯藤子,在他们眼里就是黄澄澄的金子! “光阳哥,这…这玩意儿真能卖五十?”三狗子还是有点不敢信,拎着手里沉甸甸的一把枯藤问。 陈光阳头也不抬,正专注地从一丛枯萎的野豆秧子底下扯出纠缠不清的金色藤蔓,“赶紧干!趁日头好!划拉干净这片!”、 荒草甸子里一片“刺啦刺啦”的响动,那是枯枝败叶被镰刀和手无情扒开的声响。 深秋的风吹过一人多高的黄蒿稞子和芦苇荡,发出连绵起伏、干涩刺耳的哗啦声。 卷起枯叶尘土,直往人脖领子、袖口里钻。 寒气顺着裤腿往上爬,冻得脚趾头有些发木。 陈光阳、二埋汰、三狗子三人腰就没直起来过。 各自守着一条“线”,像犁地的老牛,埋着头在枯草堆里、灌木根底下细细地翻找。 第(2/3)页